林叔一直咳,咳的不重,却是连续不断那种,咳得没法打招呼,咳得甚至都忘了把搁在茶几上的双脚拿下来。过了会儿,咳嗽终于消停下来,林叔才有时间抬起头来与我们打招呼,然后挪了一个位置调整坐姿,又继续新一轮的咳嗽。林叔变得很瘦,佝偻的身体裹着厚厚的睡袍,肤色是那种久不见阳光的白。见我们到来并没有惊喜的神色,表情有些许尴尬,估计是在为自己长咳嗽觉得抱歉。
过了好一会儿,林叔的咳嗽在他的意志控制下渐渐缓和下来,开始与我们叙旧聊天,脸上的神色也舒缓些,我也终于在熟悉的表情和说话腔调中找到老人家壮年时的神情。
林叔是爹妈的老同事,是看着我大的长辈,印象中的他,是很懂技术很有生活经验的汉子,对水浒传里的人物如数家珍。有些年没见,眼前这个老人,真是与印象中那个壮年汉子有太大的距离,心里有些吹嘘。
最近爹妈念叨着,好些日子没见,趁着正月不如去林叔家坐坐吧。对于看望老人这事儿不愿不推托,也许是自己年纪渐长的缘故,日子过着过着,许多记忆中意气风发的面孔,已经皱纹满面,目光暗淡。
时间如流水,带走了岁月,把壮年熬成古稀。再些岁月,想必身边此时仍年少的孩童,也会以此心境,对彼时已成古稀的我发出同样的感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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